本来定的是七点的闹钟,结果六点半就醒了,脑子里像塞了台小马达,嗡嗡转个不停,干脆爬起来。站在窗边往外瞅,天刚蒙蒙亮,楼下的梧桐树还缩在灰蒙蒙的雾里,叶子一动不动的,像没睡醒的老头。 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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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漱的时候,镜子里的自己顶着俩黑眼圈,头发乱得像鸡窝。心里骂自己:没事起这么早干嘛,多睡半小时它不香吗?可手却没停,挤牙膏、刷牙、抹脸,一套流程走完,比平时快了十分钟。
下楼买早餐,小区门口的早点摊已经支起来了。卖豆浆的大姐系着条洗得发白的围裙,正拿勺子搅着桶里的豆浆,热气腾腾的,带着股子豆香味儿。大姐,来杯豆浆,两个菜包!她抬头冲我笑,眼角堆着细纹:今儿豆浆刚磨的,热乎!
接过豆浆,杯子烫手,我赶紧缩回手。站在路边喝,一口下去,嗓子眼暖烘烘的,胃里也跟着舒坦了。菜包是芹菜馅的,咬一口,油滋滋的,有点咸,但就是这咸味,让人想起小时候奶奶包的包子——虽然奶奶从没包过芹菜馅的,但那种家常的感觉,莫名就上来了。
走到公司楼下,天已经亮透了。太阳刚从云缝里钻出来,光斜斜地照在玻璃幕墙上,晃得人睁不开眼。电梯里挤满了人,大家都低着头看手机,没人说话,只有电梯运行时轻微的嗡嗡声。我站在角落,手里还攥着没喝完的豆浆,突然觉得有点恍惚。
昨天加班到九点,回家路上买了份炒饭,结果到家发现忘放酱油,索性就着白饭吃了。今天特意早起,想给自己买个像样的早餐,结果还是站在路边狼狈地喝豆浆。人呐,总想着对自己好点,可到底怎么才算好,好像自己也说不清。
工位上的电脑还没开机,我先把豆浆杯放在桌上,看着杯子壁上凝的水珠,慢慢滑下来,像眼泪。同事小张背着包冲进来,头发上还沾着几片银杏叶:哎哟,今儿可算没迟到!昨天那方案改到半夜,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。
我笑了笑,没接话。打开电脑,屏幕亮起,光映在脸上,有点刺眼。窗外,有只麻雀落在栏杆上,歪着头看我,小黑豆似的眼睛转来转去。我突然想起小时候,也总喜欢蹲在院子里看麻雀,它们蹦蹦跳跳的,啄几口地上的米,又扑棱棱飞走,从来不着急。
是啊,麻雀都不着急,我急什么呢?
豆浆喝完了,杯底还剩一层豆渣。我把杯子扔进垃圾桶,深吸了口气,键盘的触感有点凉,但手指敲下去的时候,好像也没那么难了。
今天,大概也没那么糟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