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下午坐在阳台晒太阳，突然想起小时候冬天晒被子的味道——不是洗衣液的香，是太阳晒过棉花的暖，混着点旧棉絮的微尘，吸进鼻子里有点痒，却让人想蜷在被子里打个滚。 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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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晒被子都用烘干机了，蓬松是蓬松，可那股太阳味怎么也晒不出来。我妈说烘干机哪有太阳的脾气，我以前不懂，现在好像有点懂了——太阳晒被子是慢慢烘的，从早到晚，风一吹，被子就鼓起来，像吸了一肚子的阳光；烘干机是热风呼呼吹，快是快，可总觉得少了点等的耐心。

楼下王阿姨在晾衣服，蓝布衫被风吹得直晃，她仰着头喊：小张！收衣服啦！声音有点哑，却透着股熟稔。我应了一声，她笑起来，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，像朵晒干的菊花。以前总觉得王阿姨唠叨，现在发现，这种唠叨其实是生活里的锚——你喊我收衣服，我喊你吃饭，日子就像这样，一句一句串起来的，不会散。

下午泡了杯茶，是去年存的龙井，喝着喝着觉得有点涩，想起朋友说茶要新喝，人要旧处。新茶鲜，却少了点回甘；旧茶涩，可泡到后面，喉头会泛出点甜。就像人，年轻的时候喜欢新鲜热闹，现在倒爱坐在阳台，看楼下的人来人往，听风过树叶的声音，什么也不做，就觉得踏实。

刚才手机响了，是我妈发来的视频，背景是厨房，她在揉面，说：给你做葱油饼，晚上寄过去。镜头扫过案板，葱花撒得有点多，面团上沾着点面粉，像撒了层雪。我鼻子突然有点酸——以前总嫌我妈做饭油多，现在才发现，那股油香里，全是她怕你吃不饱的心思。

其实生活哪有那么多完美呢？太阳晒被子会有点皱，王阿姨晾衣服会歪歪扭扭，我妈做的葱油饼会葱花放多，可这些不完美，才是生活的毛边啊。就像人，不用总是端着，偶尔犯点小迷糊，说点傻话，反而更真实，更可爱。

天快黑了，风有点凉，我把阳台的门关上一点，留了道缝——这样既能听见风声，又不会太冷。突然觉得，日子大概就是这样，要在冷和暖之间找个平衡，就像在完美和毛边之间，找到自己的样子。

对了，刚才泡的茶，第三泡居然真的回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