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个周一的早晨,我刚推开财务部的门,就闻到一股混合着咖啡因和焦虑的味道。窗外的天灰蒙蒙的,玻璃上凝着细密的水珠,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——手里攥着张姐刚塞过来的文件夹,封面上母公司注销专项几个字加粗打印,像五把悬在头顶。 <
小陈,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你了。张姐的声音从她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后传来,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,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,集团决定注销母公司,但分公司A那边还拖着没办注销,账上堆着不少资产:设备、存货,还有几笔应收款。李总那边说‘自己处理’,你觉得这可能吗?
我翻开文件夹,第一页是分公司A的资产负债表,固定资产栏里生产设备原值800万,累计折旧300万,净值500万;存货栏200万;应收账款150万。最下面一行用红笔标注:分公司未注销,负责人李建国拒不配合资产盘点。
李总又犯倔了?我叹了口气。三年前我刚入职时,就领教过这位分公司经理的硬骨头——为了避税,他把个人消费往公司账上塞,被我揪住后,半个月没给我好脸色。
可不是嘛,张姐靠在椅背上,长长吐出一口气,母公司注销清算组催了三次,他每次都说‘设备我们先用着,存货慢慢卖’。你想想,母公司都没了,这些资产算谁的?税务那边盯着呢,稍有不慎就是偷税漏税的大问题。
我合上文件夹,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嗒声。我下午去趟分公司吧,跟他当面谈谈。
小心点,张姐叮嘱,李总这人吃软不吃硬,你多带点政策文件,别跟他吵起来。
周二:分公司里的味
分公司A在郊区的工业园,下了公交还要走二十分钟泥泞的路。空气里飘着油漆和金属混合的味道,远处传来机器的轰鸣声。推开分公司铁门时,我看见李总正叉着腰站在车间门口,蓝色工装上沾着机油,头发乱糟糟的,像刚从机器堆里爬出来。
陈会计?稀客啊。他瞥了我一眼,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疏离,怎么,母公司派你来查账了?
李总,不是查账,我把公文包放在旁边的工具箱上,从里面拿出文件夹,是母公司要注销了,这些资产得处理清楚,您看什么时候方便,我们一起盘点一下?
盘点?李总突然提高了音量,脸涨得通红,这些设备是我带着兄弟们一台台买回来的!存货是积压的货,应收款是老客户欠的!母公司说注销就注销,我们的损失谁赔?
他越说越激动,唾沫星子飞到我脸上。车间的工人们停下了手里的活,纷纷朝这边看。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,手心沁出冷汗——这场景,三年前也发生过。
李总,您别激动,我抽出《公司法》和《公司登记管理条例》,翻到公司注销那页,按照规定,分公司不具有法人资格,它的资产属于母公司。母公司注销后,这些资产得纳入清算范围,不能由分公司自行处置。
规定规定!你们财务就知道规定!李总一把抢过文件,胡乱翻了几页,又狠狠摔在地上,设备放着生锈,存货过期作废,应收款要不回来,你们清算组能变出钱来吗?我手下二十多号人要吃饭,你跟我说‘按规定’?
他的声音在车间里回荡,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。我想起三年前他为了报销一笔招待费,拍着桌子骂我死脑筋,最后还是张姐出面,才让他乖乖补了税。
李总,您先消消气,我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,拍了拍灰,您说的损失,我们可以跟清算组反映,争取在清算时优先补偿分公司员工的安置费。但资产处理必须合规,不然不仅母公司注销不了,您和分公司都要承担法律责任。
法律责任?李总冷笑一声,我在这干了十年,没怕过谁!你们爱咋办咋办,别来烦我!说完,他转身钻进车间,砰地一声关上了门。
我站在原地,听着里面机器重新轰鸣起来,心里像堵了块石头。窗外,天色更阴了,几滴雨砸在铁门上,溅起细小的水花。
周三:被逼出来的方案
回到公司时,天已经黑透了。张姐还在加班,见我垂头丧气地进来,倒了杯热茶放在我桌上。怎么样?没吵起来吧?
李总不配合,说资产是他们自己买的,不让盘点。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,他说设备放着生锈,存货过期,清算组给不了补偿,员工要吃饭。
张姐沉默了一会儿,说:我理解他的难处,但规定就是规定。这样,你明天把分公司的资产清单整理出来,我找法务部一起研究个方案,既要合规,也得给他个台阶下。
那一晚,我加班到十一点。办公室里只剩下打印机嗡嗡的声音和键盘的敲击声。我翻出分公司近三年的财务报表,发现李总没说谎——设备确实闲置了两年,存货里有30%是临期的,应收账款账龄超过三年的有50万。
这让我不禁思考,财税工作从来不是冷冰冰的数字游戏。我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句话,我们既要守住合规的底线,也要看到企业背后的现实困境。
第二天一早,张姐拿着一份方案走进来:法务部和清算组商量过了,这样处理:第一,设备由清算组委托评估机构评估,优先卖给分公司员工,内部价可以打八折;第二,临期存货由母公司承担损失,折价后由分公司员工内部认购,所得款项纳入清算;第三,应收账款由分公司负责催收,收回的款项优先支付员工工资,剩余部分上缴清算组。
这样李总应该能接受吧?我看着方案,心里稍微松了口气。
关键看你怎么跟他说。张姐拍了拍我的肩膀,记住,别跟他硬碰硬,站在他的角度想问题。
周四:从对抗到合作
周四上午,我又去了分公司A。这次我没带公文包,只提了一袋水果——张姐特意让我买的。李总的车间里,几个工人正围着一张桌子吃饭,见我进来,都停下了筷子。
李总,给您带了点苹果。我把水果放在工具箱上,昨天回去想了想,您说的确实有道理,员工安置是大事。
李总抬头看了我一眼,没说话,但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。
我们清算组连夜商量了个方案,我把打印出来的文件递给他,您看看这样行不行:设备按市场价八折卖给员工,比如那台车床,市场价20万,员工买只要16万;临期存货也一样,酸奶、饼干这些,员工自己买便宜点,总比过期扔了好;应收账款我们催,收回来先发工资,剩下的再上缴。
李总皱着眉看完文件,手指敲了敲桌面:设备卖给员工?他们哪有钱?
可以分期付款,从工资里扣。我赶紧补充,而且评估机构我们找信得过的,价格您派人跟着一起核,保证不吃亏。
他又沉默了一会儿,突然问:那存货折价多少?
临期三个月内的打七折,三个月以上的打五折,卖不完的母公司认账,损失从清算财产里扣。
李总终于抬起头,眼睛里有了点光:员工买设备,算不算分公司资产处置?
不算,这是员工向母公司购买资产,分公司只是协助。我赶紧解释,这样既合规,员工也能得实惠,您说呢?
他盯着文件看了很久,车间里的机器声似乎都安静了。他长长叹了口气:行吧,我让老周配合你盘点设备,存货你让张姐派人来,我们一起弄。
那一刻,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。阳光从车间的窗户照进来,落在李总沾着机油的工装上,竟然有了一丝暖意。
周五:盘点时的烟火气
周五一早,我和清算组的小王一起去了分公司A。老周是分公司的老会计,戴着一副老花镜,拿着盘点表,带着我们一台台设备看。车间里,工人们正帮着给设备贴标签,有人笑着说:这车床我用了五年,16万买值了!
李总也来了,没再板着脸,反而帮着递工具、搬箱子。临期存货盘点时,他拿起一箱快过期的饼干,撕开一袋尝了尝,说:这饼干还行,给员工打五折,他们肯定愿意买。
中午,李总非要留我们吃饭。食堂里,工人们端着大盆菜,围坐在一起,热闹得很。李总给我夹了块红烧肉,说:小陈,以前是我不对,总觉得你们财务跟过不去。现在才明白,你们也是为我们好。
我笑了笑,心里暖暖的。张姐说得对,财税工作不仅要懂政策,更要懂人心。
尾声:合规与温度
接下来的两周,资产盘点、评估、销售、税务申报一切顺利。临期存货被员工抢购一空,应收账款收回了80万,优先支付了员工工资。李总亲自带着工人把设备搬上车,临走时拍了拍我的肩膀:下次来分公司,还请你吃饭。
母公司注销那天,我站在办公室窗前,看着楼下停着的搬家车,心里空落落的,又有点释然。张姐走过来,递给我一杯咖啡:搞定啦?
嗯,我抿了一口咖啡,苦中带甜,李总还问我们以后有没有合作机会呢。
张姐笑了:你看,只要方法对,没有解不开的结。
夕阳透过玻璃照进来,落在桌上的文件夹上,母公司注销专项几个字不再像,反而像一枚勋章。我想起刚入行时,张姐对我说:财税工作,既要守住法律的底线,也要带着人性的温度。那一刻,我好像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。
合规不是冰冷的枷锁,而是保护企业与员工的双保险;政策不是对抗的武器,而是解决问题的桥梁。或许,这就是财税人最珍贵的修行——在数字与规则之间,找到平衡的智慧,在坚守与变通之间,传递温暖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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