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我接手这个项目时,窗外的梧桐叶正打着旋儿落下,上海11月的空气里带着湿冷的潮气。王总推门进来时,皮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,发出急促的嗒嗒声,他手里捏着一份皱巴巴的注销申请书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<
李会计,我们公司必须尽快注销!他把文件拍在我桌上,咖啡杯被震得晃了晃,褐色的液体溅在桌面上,像一团急促的墨迹。股东借了100万,现在催着还款,可劳动局那边卡着,说员工工资没结清不让办。\
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,周一上午九点半,办公室里飘着速溶咖啡的廉价香气,打印机还在嗡嗡地吐着上周的凭证。老李从隔壁工位探过头来,眼镜滑到鼻尖,他推了推镜框,声音像陈年的普洱:急什么?注销这事儿,急不来。\
王总是个典型的上海生意人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袖口露出铂金腕表,可眼下眼袋乌青,显然被这事熬了不少夜。不急?银行天天催款,股东也翻了脸,再拖下去,利息都能再套一套房子!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几根碎发翘了起来。
老李叹了口气,把一份《企业注销登记指南》推过去:先别慌。你那100万股东借款,在清算组成立那天起,性质就变了。劳动局盯着的是'职工债权',这可是优先受偿的,比股东借款高到不知道哪里去。\
王总愣住了,嘴唇动了动,却没说出话来。我注意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开始微微发抖,像秋风里最后一片叶子。
周二:清算组里的味
会议室的百叶窗拉了一半,阳光透过缝隙在地上划出明暗相间的条纹。清算组的五个人围坐在长桌旁,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。除了王总,还有股东老张、法务小陈,还有我和老李。
按照《公司法》,公司财产在支付清算费用、职工工资、社会保险费用和法定补偿金后,才能清偿股东借款。老李把《企业破产法》相关条款推到桌子中央,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每个人。
凭什么?股东老张一拍桌子,茶杯盖子跳了起来,我当初投了500万,现在连本金都要不回来,倒要先给那帮工人发工资?他们早就不在这儿干了,拖欠几个月工资怎么了?\
王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,压低声音吼道:你小点声!隔壁财务室还有人呢!\
怕什么?老张梗着脖子,当初说好注销清算,现在又冒出个劳动局,这不是坑人吗?\
我看着他们,想起三年前刚入行时遇到的第一个注销项目。那时我年轻气盛,觉得按章办事就行,结果因为没及时和工人沟通,堵在公司门口闹了三天,最后老板赔了钱,我也被总监骂得狗血淋头。此刻,老张的话像根针,扎在我旧日的记忆里。
张总,老李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,这不是'要不要给'的问题,是'必须给'。劳动局要是认定你抽逃出资,或者恶意逃避债务,不仅注销不了,还得吃官司。\
会议室里陷入死寂,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嘶嘶声。老张的怒气像被戳破的气球,慢慢瘪了下去,他烦躁地掏出烟,却被王总一把按住。
这里不能抽烟。王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,李会计,你说,现在该怎么办?\
周三:劳动局里的冷面孔
周三一早,我和老李带着厚厚一摞材料去了浦东新区劳动保障监察大队。办事大厅里人声鼎沸,消毒水味混着汗味,让人有些窒息。队伍排到了门口,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焦虑。
王总的公司?负责注销审核的张科长翻着材料,眉头越皱越紧,职工工资明细呢?社保缴纳记录呢?解除劳动合同的经济补偿金计算表呢?\
我赶紧递上准备好的材料,张科长却只看了一眼就推了回来:不全。你们有12名员工是去年年底辞退的,只给了当月工资,没提经济补偿金。这是违法解除劳动合同,双倍补偿懂不懂?\
老李赔着笑:张科长,情况特殊,公司现在资金紧张,股东那边...\
资金紧张不是理由。张科长打断他,手指敲着桌面,《劳动合同法》第四十七条,N+1,这个数算出来了吗?\
我心里一紧,赶紧拿出计算器。去年年底辞退的12名员工,平均工资8000元,工作年限从3年到8年不等,N+1算下来至少要80万。加上拖欠的3个月工资和社保,总额已经超过150万。
张科长把材料推过来:回去补齐,所有职工债权确认书、补偿金协议,必须每个员工签字按手印。不然,注销申请我们受理不了。\
走出劳动局,上海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。老李裹紧了外套,叹了口气:看来股东那100万,是动不了了。\
周四:王总的最后一搏
回到公司,王总正在办公室里踱步,地毯上踩出两道深深的痕迹。听完我们的汇报,他一拳砸在桌上,文件散落一地。
荒谬!荒谬至极!他抓起桌上的咖啡杯,猛地灌了一口,却被烫得皱起了眉,那些工人早就走了,现在来要双倍补偿?这不是趁火打劫吗?\
王总,这是法律规定的。老李捡起散落的文件,语气平静,要不,我们先把股东借款的事跟员工说说,看看能不能协商?\
协商?王总冷笑一声,他们要是愿意协商,早就来了!现在就是看公司要注销了,想趁机捞一笔!\
那天下午,王总亲自给每个打了电话,语气从恳求到愤怒,最后几乎是吼着挂断了电话。办公室里弥漫着绝望的气氛,打印机咔咔地卡了纸,像一声声叹息。
我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,想起老李常说的那句话:财税工作,一半是数字,一半是人心。王总只看到了股东的利益,却忘了那些曾经为公司付出的工人,他们的工资和补偿金,不是捞一笔,而是养家糊口的活命钱。
周五:冲突爆发与转机
周五上午,公司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。我跑到窗边一看,只见十几个工人举着白布条,上面写着还我血汗钱,正和保安推搡着。
王总冲了出来,脸色惨白:你们想干什么?\
干什么?拿我们的钱!一个中年男人挤到前面,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,手上全是老茧,王总,我们跟着你干了五年,你连最后一点补偿都不给?\
公司没钱!股东的钱都没要回来!王总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没钱?中年男人冷笑一声,那你昨天还看见股东开着新车去银行了?我们不信!\
场面一度失控,直到警察赶来,工人才被劝走。王总瘫坐在地上,额头上全是冷汗。老李递给他一杯水,缓缓说道:现在,知道劳动局为什么卡着了吧?\
那天下午,清算组重新开会,老张破天荒地没发火,只是沉默地抽着烟。良久,他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:算了,先把工人的钱给了吧。\
周六:加班加点算良心账
周六的办公室格外安静,只有键盘的敲击声和计算器的嘀嗒声。我和老李带着两名会计,重新核算职工债权。我们把每个员工的工资条、社保记录、劳动合同都找了出来,一笔一笔地核对,确保不漏掉一分钱。
这个员工,工作了7年零3个月,N+1应该是9个月工资。老李指着屏幕上的表格,你看,这里要加上当月工资,再乘以平均工资。\
我点点头,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。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,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,像散落的星辰。我想起小时候,父亲也是工人,工厂倒闭时,他拿着几个月的工资回家,母亲数着钱,数着数着就哭了。那时候我不懂,现在才明白,对于普通工人来说,工资和补偿金,意味着什么。
晚上八点,王总送来了夜宵,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和阳春面。他坐在我们旁边,看着我们忙碌,眼神里多了几分愧疚:李会计,以前是我糊涂了。\
老李抬起头,笑了笑:现在明白也不晚。财税工作,不光要算数字,更要算良心。\
周一:顺利注销与新的开始
周一上午,我们带着所有补齐的材料再次来到劳动局。张科长仔细核对了每一份文件,又打电话给员工代表确认,终于点了点头:行,材料齐全了,可以走注销流程了。\
走出劳动局时,阳光正好,照在身上暖洋洋的。王总长长地舒了口气,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:谢谢你们,李会计,老李。要不是你们,我这次真要栽跟头了。\
老李拍了拍他的肩膀:以后做生意,别忘了,员工才是公司的根。\
回去的路上,我看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,想起这周的经历。财税工作,从来不是冰冷的数字游戏,每一个数字背后,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一个家庭。股东借款未还注销时,劳动局的红线,其实是对劳动者权益的保护,也是对企业良心的考验。
注销手续办完那天,王总请我们吃饭。席间,他举起酒杯,郑重地说:以前我觉得,做生意就是赚钱,现在才明白,能守住底线,才能走得更远。\
我看着他,忽然明白,财税人员的价值,不仅在于帮助企业合规,更在于提醒他们:商业的本质,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责任。就像上海的梧桐,无论四季如何更迭,始终扎根在土壤里,默默守护着这座城市的温度。
夜色渐深,外滩的灯火璀璨如星。我想,这或许就是财税工作的意义——在数字的森林里,为每一份信任,守住一条通往光明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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