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早上我蹲在厨房研究做蛋糕,手机架在旁边跟着视频学。其实我连打蛋器都没有,拿筷子在盆里搅了半天,胳膊酸得抬不起来。面粉撒得到处都是,台面上、地上,甚至我新买的围裙上都是白点子,像只刚从雪地里滚出来的小狗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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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频里说蛋白要打发至硬性发泡,我搅了十分钟,蛋白还是稀的,水汪汪的挂在筷子上。我当时就慌了,心想是不是鸡蛋不新鲜?又偷偷尝了一口生蛋白,嗯,有点腥。后来才知道,是盆里有油,蛋白才打不发。那时候哪懂这些啊,就一个劲儿加糖,加到后来甜得发苦。
烤箱是妈妈用了很多年的老古董,温度不准。我按视频说的180度烤了30分钟,打开一看,蛋糕鼓了个大包,表面焦了,里面还是生的。我当时就坐在地上,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蛋糕,突然想哭。明明步骤都跟着做了,怎么就成这样了呢?
妈妈闻声过来,看到我坐在地上,手里还捏着烤焦的蛋糕边,笑了。她没说我什么,只是蹲下来帮我擦脸上的面粉,说:没事,第一次都这样。我第一次做馒头,蒸出来跟石头一样,硬得能砸核桃。她把蛋糕从模具里倒出来,虽然塌了,但底部还算熟。她用刀把焦边切掉,剩下的切成小块,撒了点白糖,说:尝尝,甜不甜?
我吃了一口,确实有点焦,有点硬,但面粉的香味混着糖的甜,还有鸡蛋的香,居然还不错。那天下午,我和妈妈坐在厨房里,把那个失败的蛋糕吃完了。妈妈说她年轻的时候,做过比这离谱的,比如把盐当成糖,做出来的汤咸得没法喝;或者忘了放发酵粉,蒸出来的包子跟铅球一样。
现在我已经能做出不错的蛋糕了,打蛋器、电动打蛋器都有,连裱花嘴都买了好几个。但我还是记得第一次做蛋糕的那个下午,记得面粉扑在脸上的感觉,记得蛋糕烤焦时的失落,也记得妈妈笑着说没事时的温柔。
有时候我觉得,生活就像第一次做蛋糕,不管你准备得多充分,总会有点手忙脚乱,总会烤焦一点,总会塌个坑。但只要有人愿意陪你吃掉那个有点焦的蛋糕,只要你还愿意再试一次,好像就没那么糟了。
前几天我又做了那个蛋糕,故意把温度调高了点,烤得有点焦。妈妈吃的时候说:这次比上次焦多了。我笑着说:嗯,这样才有第一次的味道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