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访谈场景】 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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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三点,阳光透过知行咖啡馆的百叶窗,在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空气中飘着现磨咖啡的香气,角落里的咖啡机偶尔发出咕嘟声。我(访谈者)提前半小时到了这里,桌上摆着录音笔和笔记本,等待三位访谈对象的到来。他们是:知识产权法研究中心主任李教授、前星耀版权公司创始人张磊、数智版权创始人陈薇。这场访谈的主题,源于近期行业内的一则新闻——多家中小型知识产权公司密集注销,而版权代理市场却仍在扩张,这背后藏着怎样的转型与机遇?
【访谈对象】
- 李教授:60岁,知识产权法专家,说话严谨,常带学术腔,习惯用数据支撑观点。
- 张磊:45岁,前星耀版权创始人,公司去年注销,从业15年,语速快,带点北方口音,提到过往时会停顿或叹气。
- 陈薇:35岁,数智版权创始人,公司3年前成立,专注数字版权运营,表达干练,喜欢用我们当时就琢磨客户反馈特别好这样的口语。
【访谈实录】
访谈者:李教授、张总、陈总,下午好。今天想聊聊知识产权公司注销后,版权代理市场如何拓展这个话题。先从张总开始吧,您作为前从业者,能说说星耀版权当时注销的直接原因吗?
张磊:(叹气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)说到底,还是老路走不通了。我们2010年成立那会儿,版权代理市场刚起步,帮作者签个出版合同、收个版税,就能赚差价,一年下来能养活二三十号人。但后来……(停顿)你想想,2018年之后,突然冒出一堆同行,大家都挤在基础代理这条道上——图书、音乐、影视的版权登记、合同签署,竞争白热化。上游版权方(比如出版社、唱片公司)越来越强势,分成比例从最初的30%压到15%,下游客户(比如自媒体、短视频平台)又嫌我们收费高,自己跑去平台对接。我们夹在中间,人力成本、办公租金涨得比利润快,2022年算下来,倒贴了20万,干脆注销算了。
访谈者:注销时,公司积累的版权资源和客户怎么处理?这部分遗产对市场有影响吗?
张磊:(苦笑)资源?说得好听。我们手里有500多个作者的版权,大多是图书和民谣音乐,但版权代理资质一注销,这些资源就成了无主之物——不能以公司名义签新合同,不能收版税,只能低价打包卖给同行,有的甚至直接搁置了。客户更别提,老客户知道我们注销,要么自己成立小团队做,要么转向有资质的大机构。说影响嘛,肯定是有的,至少短期内,市场上散单多了,但能接单的机构要么不缺资源,要么没精力做这些小生意。
访谈者:(转向李教授)李教授,从行业角度看,张总提到的同质化竞争盈利模式单一,是不是中小型知识产权公司注销的共性问题?
李教授:(推了推眼镜,语速平缓)张总的情况确实具有代表性。根据中国版权保护中心的数据,2020-2023年,全国版权代理机构数量从3800家降至3200家,其中90%是中小微企业。它们的困境,本质上是低附加值服务与市场需求升级之间的矛盾。过去,版权代理的核心是中介——连接版权方与使用者,收取佣金。但随着《著作权法》修订、数字技术发展,市场需要的不再是简单的传声筒,而是全链条服务:比如数字版权的确权(区块链存证)、维权(监测盗版、诉讼)、运营(IP孵化、跨界授权),甚至国际化布局(跨境版权贸易)。中小机构缺乏技术投入和人才储备,自然被淘汰。
访谈者:那注销潮是不是意味着版权代理市场在出清?留下的机构如何抓住机会拓展市场?
李教授:可以这么说。市场出清后,会向专业化、差异化转型。比如,有的机构专注确权+维权,为游戏、动漫企业提供数字版权监测服务;有的深耕垂直领域,像农业科普、非遗文化这类小众但高价值的版权;还有的与技术公司合作,开发版权交易平台,实现确权-授权-分账一体化。这些方向的核心,是从代理转向运营,提升服务的附加值。
张磊:(突然插话,语气急切)李教授说的运营,我们当时也想过!但问题是,转型要钱、要人、要技术啊。2019年我们想试试数字版权,结果招了个懂区块链的工程师,年薪就要40万,我们小公司根本扛不住。现在回头看,不是不想转,是转不了——中小机构的资源壁垒太薄,一旦失去代理资质这个敲门砖,连试错的机会都没有。
访谈者:(看向陈薇)陈总,数智版权成立时,是不是正好踩在了张总说的转型风口上?你们是怎么从零开始拓展市场的?
陈薇:(身体前倾,语速加快)对!我们2019年成立,就没想过走老路。当时团队里有人做过互联网产品,有人懂版权法,我们就琢磨:数字时代,版权最大的痛点是确权难、维权难、变现难。比如一个短视频创作者,他的作品被搬运了,怎么证明自己是原创?被盗版了,怎么高效维权?所以我们第一件事,就是和区块链公司合作,开发版权存证系统——创作者上传作品,系统自动生成存证证书,时间戳、哈希值都不可篡改,这个服务免费,先积累用户。
访谈者:免费模式怎么盈利?后续如何拓展市场?
陈薇:盈利靠增值服务。比如创作者存证后,想授权给短视频平台商用,我们就提供智能匹配服务——根据作品类型(比如美食、教育)、受众画像,自动对接有需求的品牌方或平台,收取5%-10%的佣金。再比如,企业客户需要版权体检,我们就用AI扫描他们的公众号、小程序,排查侵权风险,按年收费。现在我们的客户,从个人创作者到上市公司都有,去年版权交易额突破了8000万。
张磊:(追问,语气带着好奇)陈总,你们做智能匹配,怎么保证版权方和使用者的信任?万一平台赖账,版税收不回来怎么办?
陈薇:这个问题问得好!我们用的是智能合约——版权授权条款(使用范围、期限、分成比例)都写在代码里,到期自动结算,平台想赖账都赖不掉。而且,我们是版权集体管理组织的合作单位,集体管理组织负责监督平台履约,相当于加了一道安全锁。对了,我们最近还在做跨境版权贸易,帮国内的短剧、网文出海,对接东南亚、欧美的平台,那边对数字版权的需求增长很快,利润比国内高20%左右。
李教授:(点头补充)陈总提到的智能合约和集体管理组织,正是版权代理市场升级的关键。根据《著作权法实施条例》,版权集体管理组织可以代表版权者行使权利,而智能合约技术解决了传统授权中效率低、不透明的问题。这两者结合,能大幅降低交易成本,让中小创作者也能参与到市场化运营中。
访谈者:张总,听了陈总的经验,您觉得如果星耀版权当时选择转型,有机会吗?或者说,注销后,个人还能在版权代理市场找到位置吗?
张磊:(沉默了几秒,苦笑)说实话,当时没陈总他们这么敢。我们总觉得,做代理就得有代理资质,没资质就名不正言不顺。现在才明白,市场变了——资质是门槛,但不是唯一。比如我现在和一些自由职业者合作,帮他们做版权顾问,不签合同,只按项目收费,虽然规模小,但成本低、灵活。想做大还是难,毕竟技术、资源、渠道都不是一朝一夕能积累的。
访谈者:李教授,您怎么看个人从业者在版权代理市场中的角色?他们是补充力量还是未来趋势?
李教授:个人从业者(比如独立版权顾问、经纪人)会是市场的重要补充,尤其是在垂直领域和小微创作者市场。他们的优势是轻资产、反应快,能提供定制化服务。但局限性也很明显:缺乏批量处理能力,抗风险能力弱。未来的市场格局,可能是机构+个人的协同——机构提供技术、平台、法律支持,个人负责资源对接、客户服务,形成生态化合作。
陈薇:对!我们平台就有不少独立顾问入驻,有的专攻儿童绘本,有的擅长非遗版权,他们负责对接创作者,我们提供存证、维权、交易支持,按比例分成。这样既解决了个人单打独斗的难题,也让我们平台的服务更接地气。
访谈者:最后一个问题,三位对版权代理市场未来的拓展有什么建议?给还在挣扎的中小机构,或者想入局的新人?
张磊:(语气诚恳)别再死磕传统代理了!要么找个细分领域死磕,比如就做有声书版权代理,把一个品类做透;要么抱大腿,和大机构合作,做他们的外包团队。千万别贪大求全,小船掉头快,但千万别硬刚大浪。
陈薇:技术!一定要拥抱技术!哪怕自己不会开发,也要和技术公司合作。现在AI、区块链、大数据在版权领域的应用才刚开始,谁能把技术用好,谁就能占得先机。别只盯着头部IP,中小创作者才是蓝海,他们更需要帮助,而且忠诚度高。
李教授:(总结式发言)从代理到运营,从中介到生态,版权代理市场的拓展,核心是适应需求变化。中小机构要放下资质依赖,聚焦服务创新;新人要警惕低水平重复,找到技术或垂直领域的差异化优势;整个行业则需要加强协作——机构与机构、机构与个人、国内与国际,共同构建一个确权便捷、交易高效、保护有力的版权生态。
【访谈后记】
三个小时的访谈结束时,窗外的阳光已经偏西。张磊离开前加了陈薇的微信,说想聊聊独立顾问入驻平台的事;李教授翻出刚记的数据,准备写一篇关于版权代理机构转型路径的论文;而我,在笔记本上写下了最后一行字:版权代理市场的注销潮,不是终点,而是新陈代谢的开始——淘汰落后的模式,催生创新的生态。当资质不再是唯一壁垒,能力与价值才是立足的根本。这或许,就是市场给所有从业者的启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