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几天晚上，我蹲在厨房里切洋葱，眼泪掉得跟断线的珠子似的，突然想起我妈以前总说：做菜啊，得先学会哭——洋葱都切不好，还做什么好吃的。我当时还笑她矫情，直到自己站在油烟机前，手里攥着菜刀，看着案板上切成碎块的洋葱，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。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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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我学做菜，纯属被逼的。以前我在北京租房，外卖吃腻了，楼下便利店关得早，有时候加班到十点，回家路上连个热乎饭都买不着。有次感冒，浑身发冷，翻遍冰箱只有半包挂面，煮出来淡得像白开水，蹲在厨房门口吸溜的时候，突然特别想念我妈做的番茄牛腩——那汤是红色的，上面飘着一层油花，牛腩炖得烂乎乎的，一抿就化，连土豆都吸饱了汤汁，咬一口能烫到舌头尖儿。

后来我就开始跟着视频学做菜。第一次做番茄牛腩，我严格按照教程来，番茄用开水烫了去皮，牛腩切小块焯水，还买了香料包，里面八角、桂皮、香叶一样不少。结果呢？番茄炒不出汁，我急了，直接拿擀面杖砸，砸出一盆番茄泥，倒进锅里跟牛腩一起炖，炖到最后汤太浓，又加了半碗水，味道怪怪的，像番茄酱兑了牛肉汤。但我还是吃了一大碗，因为那是我自己做的，热乎乎的，带着点烟火气。

我妈后来知道我学做菜，在电话里笑：你啊，就是心急。番茄要选熟透的，软乎乎的那种，用手捏烂，不用砸；牛腩要先炒出油，再加香料，这样才香。她说话慢悠悠的，像在讲故事，我拿着笔记，突然想起小时候她站在厨房里，围裙上沾着面粉，一边揉面一边跟我说：做面要揉三遍，醒三次，这样才筋道。那时候我嫌她啰嗦，现在才明白，那些啰嗦里，藏着多少生活的细节啊。

前几天我又做番茄牛腩，这次没砸番茄，而是用手捏烂，慢慢炒出汁；牛腩先煎到表面金黄，再加香料，炖的时候加了块冰糖，汤里带着点微微的甜。出锅的时候，我舀了一勺尝，眼泪又下来了——不是切的洋葱，是这味道，跟我妈做的，好像啊。

其实生活不就是这样吗？我们总想一步到位，做出完美的菜，过完美的人生，但哪有那么多完美呢？就像我第一次做的番茄牛腩，味道怪，但那是我的尝试；后来慢慢改进，虽然还是比不上我妈做的，但里面有我的努力，有我对家的想念。

现在我喜欢站在厨房里，听着油烟机的声音，看着食材在锅里慢慢变熟。有时候切到手，有时候盐放多，有时候炒糊了，但这些不完美，反而让生活更有温度吧？毕竟，真正的烟火气，从来不是完美的，而是带着点毛边，带着点烟火味，带着点人味儿的。

就像我妈说的：做菜要慢慢来，做人也一样。嗯，我慢慢学，慢慢做，慢慢体会这日子里的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