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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销企业吊销生产许可证,环保问题如何发展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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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三点,市环保局会议室的百叶窗半开着,阳光透过玻璃在会议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桌上摆着三杯冒着热气的茶,访谈本摊开,笔尖悬在纸页上方,等待一场关于企业注销与环保的深度对话。本次访谈聚焦企业注销或吊销生产许可证后,环保问题如何演变,邀请三位不同背景的嘉宾:环保政策专家李教授、化工企业环保前负责人王工、受污染影响的社区居民张阿姨。

第一部分:专家视角——政策与现实的缝隙

访谈者:李教授您好,感谢您参与访谈。我们先从最基础的问题开始:企业注销或吊销生产许可证后,常见的环保问题有哪些?

李教授(推了推眼镜,语速平稳):这个问题可以从时间线来看。企业注销前,如果环保手续不全——比如环保三同时(污染防治设施与主体工程同时设计、同时施工、同时投产)没落实,或者排污许可超标,这些历史欠账会在注销时暴露。注销过程中,如果监管部门没介入,企业可能为了省钱,简单处理危废、拆除设备,甚至直接排放污染物。注销后,主体资格没了,原来的厂房、土地就成了污染遗产,比如土壤重金属超标、地下水污染,这时候谁来负责?就成了难题。

访谈者:您提到污染遗产,具体指什么?比如化工企业注销后,遗留的危废怎么处理?

李教授:对,比如某化工厂注销时,仓库里还有几十吨废有机溶剂,按规定应该交有资质的第三方处理,但企业可能觉得反正要注销了,花这冤枉钱干嘛,就偷偷找无资质的拉走倾倒。或者更极端的,直接把危废桶埋在地下。这时候,企业法人可能已经注销,股东以有限责任为由推卸责任,监管部门想处罚都找不到主体。这就是环保责任真空。

访谈者:那现有政策有没有填补这个真空的机制?比如环境责任终身制?

李教授(微微点头):环境责任终身制是个方向,但实践中很难落地。比如2015年新环保法强调谁污染谁治理,但企业注销后,谁是谁?《土壤污染防治法》规定土地使用权人有责任,但如果土地还没转让,原企业还在,责任就模糊;如果土地卖了,新买家可能不愿意背锅。还有排污许可制度,要求企业持证排污,但注销时排污许可证怎么注销?有没有配套的污染排查?目前很多地方是重审批、轻注销,环保验收没通过就注销,留下隐患。

访谈者:打断一下,您觉得最核心的问题是什么?是政策不完善,还是执行不到位?

李教授(沉吟片刻):都有。政策上,比如《公司法》规定公司注销前要清算,但清算组里很少有环保专业人士,导致环保债务被忽略;执行上,监管部门人手有限,不可能每个注销企业都现场核查,这就给了企业钻空子的空间。我去年调研过一家印染厂,注销时环保局只查了营业执照,没去厂区,结果后来土壤检测出六价铬超标,修复花了800万,最后还是政府买单。

访谈者:那未来怎么改进?有没有可借鉴的模式?

李教授:可以参考环保预存金制度,企业注销前,按规模和污染风险预存一笔钱,用于后续可能的污染修复;还有注销环保联审,市场监管部门注销营业执照前,必须先拿到环保部门的无污染遗留证明。浙江有些地方已经在试点,效果不错。关键是把环保责任嵌入企业全生命周期,从准入到注销,每个环节都不能断档。

第二部分:从业者视角——被忽视的最后一公里

访谈者:王工您好,您在企业负责环保工作多年,能不能从实操层面讲讲,企业注销时环保问题为什么容易被忽视?

王工(搓了搓手,语气带着无奈):哎,您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!我之前在的那家化工厂,2020年要注销,老板说环保验收过了就行,别整那些虚的。我当时提出来,危废仓库的废催化剂还没处理,得找第三方,老板脸一沉:处理一吨要两万,我们厂里还有5吨,注销前花这十万?不如省下来给员工发遣散费!您说,我怎么办?总不能为了环保跟老板硬刚吧?

访谈者:那当时环保部门没介入吗?比如要求提供危废处理证明?

王工(苦笑):介入了,但也是走过场。环保局来人看了下营业执照和排污许可证,说你们把注销申请交过来就行,根本没去厂区看。后来我离职了,听说他们注销时,那些废催化剂被拉到郊区一个废弃矿坑倒了——这是我后来听以前的同事说的,老板还夸省了十万。

访谈者:您觉得企业为什么敢这么做?是违法成本低,还是监管有漏洞?

王工(叹气):都有。违法成本低啊!就算被发现,顶格罚也就几十万,处理危废的成本可能比罚款还高。再说,企业注销了,法人没了,你找谁罚?就算罚股东,他们可以说不知情,法律上很难认定。监管漏洞呢?环保局平时忙得脚不沾地,哪有精力管注销企业?他们更关注在产企业的排污,毕竟注销企业没产出、没税收,对地方GDP没贡献,自然没优先级。

访谈者:那环保三同时在注销时会不会成为历史遗留问题?比如设备没拆除,污染物还在泄漏?

王工:太常见了!我见过一家电镀厂,注销时为了省钱,没拆除废水处理池里的活性炭,结果活性炭饱和了,重金属离子慢慢渗到地下。两年后旁边建了个居民小区,打井喝水,居民集体中毒,最后环保局追溯,原企业早就注销了,土地也转手三次,最后还是政府赔钱。你说冤不冤?

访谈者:如果让您给监管部门提建议,您觉得最该抓什么?

王工(眼睛一亮):抓注销前的环保验收!别光看手续,得去厂区实地查!比如危废仓库有没有台账,土壤有没有采样,废水处理设施能不能用。还有,建立企业环保信用档案,注销时如果有污染记录,把法人、股东拉进黑名单,终身禁入相关行业。这样他们才不敢注销了事。

第三部分:受益者视角——被污染的生活与无处安放的愤怒

访谈者:张阿姨您好,听说您家附近以前有家化工厂,后来注销了,现在还有环保问题?能给我们讲讲吗?

张阿姨(声音有些激动,语速很快):讲?我讲三天三夜都讲不完!那家厂子叫宏达化工,2005年建的,就在我们村西头。刚开始说能解决村里几十个人的就业,我们都支持。结果呢?厂子一开,空气里全是臭鸡蛋味,井水都不能喝了,洗衣服都掉黄渍。我们找过老板,他说达标排放,找过环保局,他们来测了,说没问题。

访谈者:那厂子是什么时候注销的?注销后情况有没有好转?

张阿姨:2018年注销的,说是什么产能落后。注销前我们还以为能松口气,结果更糟!厂子没人管了,围墙塌了一角,我们小孩进去玩,捡到个铁桶,打开一看,黑乎乎的液体,沾到手上起疹子。后来听说那是废酸,腐蚀性可强了!还有,厂区后面的那条小河,以前我们小时候还摸鱼,现在全是红的、绿的泡沫,死鱼漂得到处都是。

访谈者:您有没有找过现在的土地所有者或者政府?他们怎么说?

张阿姨(提高音量):找过!土地现在是个老板租的,说要搞物流园,我们问他那厂子的污染怎么办,他说我不知道,我是租的。找镇政府,他们说原企业注销了,我们也没办法。找环保局,他们说等土地开发的时候再治理。我们老百姓等得起吗?我孙子今年8岁,从小喝桶装水,一闻到井水味就咳嗽,这谁负责?

访谈者:您觉得最需要解决的是什么问题?是污染修复,还是责任追究?

张阿姨(沉默了几秒):都要!不追责,以后还有别的厂子学样;不修复,我们这代人遭殃,下一代还遭殃。我听说国家有土壤污染防治法,那法律是不是写着污染者付费?可现在污染者没了,谁来付?总不能让我们这些受害者自己掏钱吧?我们只是想过个安生日子,就这么难吗?

访谈者评论

三位嘉宾的视角像三面镜子,照出了企业注销后环保问题的全貌:李教授从政策层面揭示了责任真空的制度根源,王工用一线案例展现了利益驱动下的监管失灵,张阿姨则以普通人的愤怒与无奈,追问着环保正义的落点。访谈中,环保三同时排污许可土壤修复等关键词不再是冰冷的术语,而是与具体的人、事、命运紧密相连。

最触动我的是张阿姨那句我们只是想过个安生日子。环保从来不是抽象的政策执行,而是关乎每个普通人的呼吸、饮水与健康。当企业注销成为逃避责任的挡箭牌,当监管在GDP与环保间摇摆,最终买单的永远是弱势群体。

访谈总结思考

企业注销或吊销生产许可证后的环保问题,本质是发展与保护的矛盾在特定节点的爆发。从三位嘉宾的对话中,我们可以梳理出三个核心矛盾:

一是政策与执行的矛盾。尽管谁污染谁治理环境责任终身制等原则已写入法律,但缺乏可操作的细则(如注销前环保核查标准、责任主体追溯机制),导致政策悬在空中。

二是短期利益与长期风险的矛盾。企业为降低注销成本,选择牺牲环境;地方政府为追求短期政绩,对污染企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最终将长期环境风险转嫁给社会和未来。

三是监管能力与治理需求的矛盾。环保部门人手、技术有限,难以覆盖所有注销企业,而第三方治理公众参与等补充机制尚未成熟,导致监管出现真空带。

未来解决这一问题,需从三方面发力:制度上,建立环保一票否决的注销机制,要求企业完成污染排查、修复并缴纳环保保证金后方可注销;执行上,强化跨部门联动(市场监管、环保、自然资源等),实现信息共享、联合惩戒;理念上,将环境权益纳入民生保障体系,让公众从受害者变为监督者。

正如李教授所言:环保不是发展的‘附加题’,而是‘必答题’。企业注销不是责任的‘终点’,而是环境治理的‘起点’。唯有将环保责任嵌入企业全生命周期,才能让绿水青山真正成为金山银山的底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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