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加班到十一点，地铁末班车早走了，我站在路边等网约车，风把围巾吹得直往眼睛里钻。手机屏幕亮着，显示预计还有3辆车接单，可冷风里站了十分钟，一辆车都没影儿。 <

>

其实也不是特别急，就是突然觉得累。不是搬砖那种累，是脑子像塞了团湿棉花，沉甸甸地坠着。旁边有个姑娘也在等，抱着电脑包，脚尖不停地点地，估计也是刚下班。我们俩对视了一眼，都没说话，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默契。

终于来辆车，司机是个大叔，车里有股淡淡的烟味，混合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，有点怪，但莫名让人安心。他没问我去哪儿，先开口：今天这鬼天气，风跟刀子似的。我嗯了一声，把包抱紧了点。

路上有点堵，大叔开始跟我唠嗑：你们年轻人现在也够拼的，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，天天加班，我说他，他还嫌我啰嗦。我笑了笑，想说没办法，生活压力大，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。其实我挺羡慕大叔的，至少他的累是看得见的——方向盘上的老茧，副驾放着保温杯，而我们这行，累起来像在跟空气打架，打赢了没奖励，打输了还得挨骂。

快到小区的时候，大叔突然说：姑娘，你住这小区啊？我闺女以前也在这附近上班，老说这附近夜宵摊好吃，就是贵。我愣了一下，说还行吧，偶尔吃一次。他没再接话，但把车停稳后，特意多等了我两秒，才说慢点走，注意安全。

上楼的时候，电梯里飘来隔壁家炒菜的香味，葱爆肉的，有点糊了。我摸出钥匙，开门的瞬间，突然想起大叔的话。其实生活哪有那么多意义啊，无非就是冷风里等来一辆车，车里有个愿意跟你唠两句嗑的大叔，回家路上闻到隔壁家的糊味，然后觉得——嗯，今天也没那么糟。

对了，刚才忘了说，我加班是为了赶一个方案，改了五版，最后客户说还是第一版好。我当时没哭，现在坐在沙发上，突然想笑。笑什么呢？笑自己像个傻子，也笑这操蛋但又有点可爱的生活吧。

明天？明天再说呗。反正天总会亮的，不是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