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吧，每次说要写点真实的东西，我脑子里都会先卡壳一下——真实这东西，到底是个啥？是得把今天早饭吃了几口包子、路上踩到狗屎这种鸡毛蒜皮都写出来？还是得把藏在心里不敢说的小九九掏出来，哪怕它有点见不得光？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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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周三晚上，我蹲在厨房煮泡面，手机突然弹出个消息，是大学室友阿杰发来的：在吗？想跟你聊聊。我当时正拿着锅铲翻面，面汤溅出来烫到手背，疼得我嘶了一声，手指头在冷水龙头下冲了半天。等我擦着手回消息，他已经撤回了，只留下一句没事，你忙。

那天晚上我没睡好。阿杰是我们宿舍最稳的人，大学时他总说我要在大城市扎根，现在真在杭州买了房，娶了本地姑娘，朋友圈里不是晒西湖边的夕阳，就是晒他女儿学走路的样子。按理说，他该是混得最好的那个，怎么会突然说想聊聊？

第二天中午，我给他打了个电话。他那边背景音很吵，好像在装修？喂，在忙啥呢？我问。哦，没事，家里小孩房间想重新弄一下，请了工人，吵得很。他声音有点哑，对了，你上次说想换工作，考虑得怎么样了？

我没直接回答。其实我早就想辞职了，现在这份工作干了五年，每天对着电脑敲代码，连鼠标点哪里都肌肉记忆了。可真要说走，又怕——怕找不到更好的，怕房贷断供，怕爸妈突然打电话问最近怎么样时，我支支吾吾说不出口。

唉，阿杰先叹了口气，你是不是也觉得，现在的生活，跟以前想的不太一样？我愣了一下，想起大学时我们仨在宿舍喝酒，他指着窗外说我要开家自己的公司，我说我要写本能卖钱的书，另一个室友说我要环游世界。现在呢？公司没开，书没写成，世界也没环游，每天挤地铁、吃外卖、加班到深夜，周末唯一的活动就是补觉。

其实我昨晚没撤回消息，阿杰突然说，我想说的是，我最近……总想哭。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，只有装修的咚咚声。你说，我们是不是把日子过拧巴了？以前觉得有房有车就是成功，现在有了这些，怎么一点开心不起来？

我握着手机，站在阳台上，楼下有个老奶奶在遛狗，狗冲着电线杆撒尿，老奶奶笑着骂它小混蛋。我突然想起我妈，上周给我打电话，说你爸最近总失眠，是不是工作太累了？我当时说没事，他年纪大了，正常。挂了电话我才想起来，我爸上次跟我聊天，还是三个月前，他说你什么时候带对象回家啊？

阿杰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抖，要不……这周末回来一趟？我们去以前常去的那家烧烤店，喝点酒，聊聊？他沉默了很久，久到我以为他挂了，才说：好。我跟我老婆说一下，她应该能理解。

挂了电话，我看着手机屏幕，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。原来不是只有我觉得累啊。我们总在教别人要坚强要努力，却忘了告诉他们可以脆弱可以停下来。

现在这篇东西，肯定不完美——有啰嗦的地方，有突然跑题的地方，甚至有点语无伦次。但这就是我啊，一个会烫到手、会失眠、会为朋友担心、也会偷偷想如果当初……的普通人。

对了，刚才煮的面，我多加了个荷包蛋，蛋黄还没破，咬的时候啵一声，特别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