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下午我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,其实本来是想赶个方案的,但窗外的雨下得太大,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,反而让人更不想动弹了。邻桌坐了个姑娘,一直在翻手机,偶尔抬头看看窗外,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上画圈——我猜她可能在等人,也可能和我一样,只是找个地方躲雨。<
说起来,我最近总在躲。躲deadline,躲人情世故,甚至躲自己偶尔冒出来的那些没意义的念头。比如昨天晚上,我突然想把衣柜里那件穿了五年的旧毛衣找出来,它袖口都磨得起球了,颜色也洗得发白,但我就是觉得穿着它窝在沙发上,比任何新衣服都舒服。我妈看见肯定又要念叨你看看你这衣服,都旧成什么样了还不扔,但我没扔,就塞在衣柜最底层,像藏了个老朋友。
有时候我会想,人是不是都这样?一边往前走,一边偷偷往回捡。就像小时候总嫌奶奶家的旧收音机声音太吵,现在却觉得那滋滋的电流声比任何白噪音都让人安心;以前觉得妈妈做的红烧肉太肥,现在在外地吃到任何改良版都觉得差点意思——差的那点,大概是记忆里厨房的热气,是她喊我慢点吃的声音,是碗底没化完的白糖。
刚才雨停了,我推开窗,风一下子涌进来,带着点泥土味。邻桌的姑娘也收起了手机,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,然后推门出去了。我突然想起自己刚毕业那会儿,也总在这种下雨天,穿着湿透的鞋挤地铁,却觉得未来两个字像刚出炉的面包,烫手但香。现在呢?面包凉了,日子也好像被磨得平平的,没什么棱角,但也不硌人。
其实也没什么想说的,就是觉得,人这一辈子,大概就是在想要完美和接受毛边之间来回打转吧。就像这件旧毛衣,它不完美,但它有我的体温;这些日子,它们不精彩,但它们是我的。窗外的天亮起来了,我该走了,方案还没写完,但没关系——生活嘛,本来就不是赶出来的,是过出来的,对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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