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其实也没啥特别的，就是周末早上起得晚了，随便套了件卫衣就下楼找吃的。我们小区后门那条街，早上七点就开始热闹了，卖煎饼的大姐支着摊子，铁板上的鸡蛋滋滋响，混着面糊的香味，跟隔壁摊包子的蒸汽混在一起，闻着就让人饿。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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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平时不爱吃早饭，但那天不知道咋的，就特别想吃个热乎的。走到煎饼摊前，大姐抬头冲我笑：还是老样子？加俩蛋？我愣了一下，才想起来，哦对，我上周来过一次，她居然记住了。我有点不好意思，说对，加俩蛋，多放辣条。她利索地舀面糊、打鸡蛋、翻面，一边跟我说：看你这几天都睡挺晚的，年轻人别老熬夜，伤肝。我啊了一声，没想到她还关心这个，挠挠头说知道了大姐，下次早点睡。

煎饼做好，她递给我的时候，手上有面粉，蹭在塑料袋上，留了个浅浅的印子。我接过来说了声谢谢，转身要走，她又喊住我：哎，今天芹菜便宜，一块五一斤，你要不要来点？炒着吃脆生生的。我回头看看她的菜摊，绿油油的芹菜堆在一起，叶子上还带着水珠，确实挺新鲜。但我今天出门没带买菜的袋子，而且家里冰箱还有菜，就摆摆手说不了大姐，下次吧。她哦了一声，低头又忙活起来，嘴里小声嘟囔着现在的年轻人，都不爱吃菜了。

我拿着煎饼边走边吃，辣条的味道混着鸡蛋香，热乎乎的，有点烫嘴。其实我平时不爱吃辣条，觉得太腻，但大姐放的量刚好，不腻，反而有点香。走到小区门口，碰到邻居王阿姨，她遛狗回来，看见我就笑：哟，今天起这么早，吃啥好吃的呢？我把煎饼举起来：煎饼，加了俩蛋，还有辣条。她凑近闻了闻：香啊，那家大姐手艺就是好，我女儿也爱吃，每次来都要加肠。

我突然想起来，上周我加的是火腿肠，这周没加，大姐也没问。可能她觉得，我既然上周加了肠，这周也会加？或者她根本没在意这些细节？人真是奇怪的动物，明明跟摊主就见过两面，却会因为对方记住自己加俩蛋而有点小开心，也会因为她没问要不要加肠而胡思乱想。

煎饼吃到最后一口，有点噎，我买了瓶冰水，站在路边慢慢喝。太阳已经升起来了，照在街边的梧桐树上，叶子亮晶晶的。卖早点的摊子越来越多，豆浆的香味、油条的焦香、烤红薯的甜香，混在一起，像一首乱糟糟却很温暖的歌。我突然觉得，生活可能就是这样吧，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，就是这些重复的、琐碎的瞬间，比如记得你加俩蛋的煎饼大姐，比如遛狗时跟你聊天的邻居，比如早上那口热乎乎的煎饼，带着点烟火气，也带着点让人心里发烫的东西。

哦对了，明天我打算早点起，去买点芹菜，顺便跟大姐说，今天煎饼的辣条，放得刚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