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加班到十一点,脑子跟浆糊似的,走出办公楼的时候,风一吹,才想起来自己没带伞。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,早上出门还特意看了眼,结果一忙,就忘在脑后了。<
楼下的便利店还亮着灯,玻璃门一开,冷气裹着关东煮的香味扑过来。我搓了搓手,往里走,收银台的大姐正低头刷手机,见我进来,头也没抬:还是老样子?
嗯,要个咖喱鱼丸,多加萝卜,再杯热美式。我熟门熟路地走到冷藏柜前,拿起鱼丸的时候,看到旁边一排关东煮的竹签,插着半根玉米,有点蔫了,突然想起上周也是这时候,有个姑娘站在冷藏柜前,犹豫了半天,最后拿了根玉米,付钱的时候还跟大姐说:麻烦帮热一下,我胃不好,吃凉的疼。
当时我站在旁边等,心里还觉得矫情,现在自己站在同样的位置,突然就理解了。原来那些矫情的背后,都是自己的小心思,是生活里一点点的软肋。
大姐把鱼丸和萝卜捞进纸碗,又撒了把葱花,递给我:今天降温,喝点热的暖暖胃。我接过碗,指尖碰到纸杯壁的温热,突然有点想家。我妈每次看我出门,都会往包里塞个保温杯,里面装着热姜茶,说外面冷,喝点热的,别冻着。以前总觉得她啰嗦,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外,才明白那些啰嗦里藏着多少关心。
美式做好了,我端着碗和杯子,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。窗外开始飘雨,刚开始是细密的雨丝,后来渐渐大了,打在玻璃上,噼里啪啦的。便利店的玻璃上蒙了一层雾,我用手指画了个笑脸,又抹掉了。
旁边有个男生也在等雨,他穿着件单薄的卫衣,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,正低头刷手机,偶尔抬头看看窗外。我突然想起大学时候,也经常在下雨天和同学躲在便利店里,一人一杯热饮,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,那时候觉得,好像和喜欢的人一起躲雨,连雨都变得温柔了。
雨好像小了点。男生突然开口,我吓了一跳,抬头看他,他冲我笑了笑,有点不好意思,我等的车好像快来了。
哦,好。我点点头,继续低头吃鱼丸。鱼丸煮得有点久,有点烂,但萝卜很甜,汤里还带着点咖喱的香,其实比刚煮好的更好吃。
吃完鱼丸,喝完美式,雨真的小了。我走出便利店,雨丝打在脸上,有点凉,但心里是暖的。刚才大姐的关心,想起妈妈时的温暖,还有那个男生的笑容,这些零碎的瞬间,像拼图一样,拼成了生活里最真实的模样。
其实生活哪有那么多的完美呢?就像这碗鱼丸,煮得有点烂,萝卜有点甜,美式有点苦,但凑在一起,却刚好是我想吃的味道。有瑕疵,有温度,还有点乱糟糟的,但这就是我啊,一个会忘带伞,会想起妈妈,会觉得矫情也合理的普通人。
雨还在下,但我已经不怕了。毕竟,总有人会在便利店给你多加萝卜,总有人会提醒你喝热的,总有人会在雨里和你说雨小了。这些总有人,就是生活给我的,最好的答案吧。